2007年9月4日,東京時間下午2:00分,台北時間1:00PM,日亞航空 EG200航班降落在成田機場,緩緩前行至塔台命令機場該去的指定停機棚編號,花了十分鐘,旁邊的永如小姐不停地嘮叨並持續地問我:到底還要走到什麼時候?為什麼這麼久啊?我一點也回答不出來,往後的幾天,我常常被類似的問題纏住,一堆我無法回答的問題,在這個掉落的世界。
對於這個世界的居民而言,我們的長相並沒有什麼不同,若是我們乖乖的不說話,不至“外國人通關口"排隊,不要老是東張西望,天然的保護機制倒是很幸運地落在東方血統上。很可惜,我們這幾天做的事情就是不斷地用自己家鄉的語言交談;不時地東西張望,不管在月台上、馬路上、商店裡,而身上的大相機更讓我們暴露身分,讓我們無時無刻贏得了旁人短暫的注目眼光,不過幾秒之後,異常的氣氛又恢復平靜。
當我決定要去東京自助旅行的時候,不少朋友問我:「那你日語應該不錯囉!」,而我通常的回答是:「我一句日語都不會ㄝ,所謂的外國語言我只會英文。」之後驚訝的表情與懷疑的語氣便以最快的速度打擊到我的臉上,臉上頓時找不到明顯的五官,變成了"你找死"三個大大的國字。是的,我就是要以這樣的狀態去,我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問題,沒有了語言的交集,我們像嬰兒一樣,透過直覺,透過哼哼牙語,摸索接觸這個國度。六天下來,我只會念新宿、代代木、目黑、涉谷幾個大地方的地名,不過所有的畫面與記憶自動地一地圖比例尺般,自成系統的一頁頁飛入我的腦海中。
淺草寺躲雨的年輕人由於語言不通,所以我們開始用直覺推測方向,開始使用印著繁體字形的東京地圖,慢慢找出我們要的方向,我們該前往的地方。由於東京是個地方,所以每份地圖都劃出來的標的物位置都一樣,但是換成了繁體字型,當地人卻要花點時間才有辦法看懂,並用簡單的英語告訴你方向,不管需要花多少時間與沉默思考的冷空氣凝結。而這是最理想的狀態,第二理想的狀態:是當你用英文詢問問題時,不斷地重複與縮短句子幾此之後,對方了解了問題,再不斷地用日文回答你,一次比一次緩慢,最後告訴你,請跟我來我指給你看。最糟糕的狀態是;當我們用盡所有簡單的英文單字與僅會的日文之後,對方完全不知所云,然後告訴你錯誤的答案,跟著錯誤的答案,我們會在幾分鐘之後察覺不對勁,然後戰鬥力漸漸地流失,接著繼續尋找對象詢問原來的問題。
淺草寺賣冰抹茶的漂亮女生
幾天下來之後,我們得到了一個結論,當你問問題時,通常在沉默幾秒鐘之後,對方就會突然用一長串對我們來說的外來語,啪拉啪拉的開始一長串的回答,接著我們再繼續用英文嘎啦嘎啦的回答。通常這種無意義的對話一天會有好幾次,並且是旅行的重心之一。在新宿車站準備從N'EX換JR地鐵至目黑站時,一位英語流利的年輕人,識破了我們的外來客身分,好心的問我們是否需要幫忙,在幾番溝通之後,大約得到了滿意的答案,雖然我心裡覺得怪怪的。幾分鐘之後,我們的車同時到達,往不同的方向前進,我們就在月台互道再見,在年輕人望著我們大喊:「Have a nice trip」,互相招手道別後,我們跳上了往品川的電車,帶著愉快的心情。謝謝你,帶著帽子的英文流利可愛年輕人。
在東京,除了拉麵、居酒屋、上班族很多之外,東京應該可以算是亞洲型男最多的都市。撇開穿著西裝的一般上班族,年輕人個個都相當有造形,蓄鬍的個性男子隨處可見。若是到了假日,電車就像是流動西門町,打扮入時的男男女女多到眼花撩亂,讓我愛看帥哥美女的兩位好朋友開心的不得了,眼睛相當忙碌,吃足了冰淇淋。而上班族們呈現另一番風景,就像雜誌上的模特兒全部都飛出來真實世界中,身上的行頭全部都價值不斐,與我們三個穿著因為每天行千里路而髒掉的布鞋,以及為了帶回眼睛能看到的景色而纜在身上的重重行頭,窮鬼般的樣子形成了對比。在某個國家早已司空見慣的事實,早已變成理所當然的定律,一但到了別的國家人民的眼中,居然變成了特殊情況,變成了奇特的風景。而這個風景不管經過多久,都還是無法被外人所理解;就像我們永遠不懂為什麼日本女生出門一定要化濃妝,以及曾經的109辣妹流行,而日本人永遠不懂為什麼我們可以穿著男性化涼鞋加上一張素顏就可以大剌剌的出門一樣。
抱持著"我們不過是過客"的心態,在東京即使大家都很有禮貌拘謹的與人相處,我們還是不改本性,發揮大中華民國女性的男子漢氣概,不喜歡很小聲的講話、不喜歡老是要對不起鞠躬,自得其樂始終是我們最拿手的本事之一。